第(2/3)页 希宁喝道:“不持戒,不守规,以术惑人,以声迷人,以色诱人,名为佛陀,实则魔罗所化,颠倒妄执,乱我正法!此情若为佛主所知,你必堕地狱!” 菩萨居高临下,脸现轻蔑,冷嗤道:“吾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?岂不闻‘欲夺之,先予之’,此人迷障已深,若不满足他爱欲愿望,如何令其醒悟?你修行浅薄,未能洞悉人心世情,还是多读几本经书,再来指手画脚吧!” 说着,菩萨不屑关注希宁愤怒的表情,视线转到欲跪没跪的杜山身上,面上换成一派慈悲之色:“你心中执念,吾已知晓。拜我三拜,圆伱心愿。” 杜山慢慢地跪倒下去。 “杜大哥!”希宁厉喝,“男儿膝下有黄金,你怎能向妖魔屈服?” 杜山面露决然之色,大声道:“我只是想做一场梦而已。现实中不敢想的,难道在梦里想想也不行?” “梦只是梦!梦里都是假的!”希宁恨铁不成钢。 “何处是真,何处是假?”杜山低声呢喃,俯下头去,以额触地。 一拜,两拜,三拜。 杜山起身,用衣袖擦了擦膝盖,道:“菩萨,我拜完了。” 菩萨点点头,高深莫测地伸手一指:“你看看那是谁?” 杜山回首看去,只见一个单薄美丽的身影,从黑暗中一脸迷茫地走来。 “这是哪里,怎么又黑又冷?杜郎,杜郎你在哪?” “阿吉!我在这!”杜山心头一热,迈步狂奔过去,双臂一展,将那倩影纳入怀中。 “杜郎,终于找到你了。我好怕啊!” “别怕,我不是好端端地在这儿吗?” “我好担心,我害怕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,害怕你突然就会消失……” “不会的,我一直陪着你,永远都不会走。”杜山搂着阿吉,用手拍打她肩背。 “如果,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的话,就请让我永坠梦中吧……” 轻轻的一句话,却让杜山心脏狠狠颤动了一下。一瞬间,他只觉得喘不过气,眼眶被泪水打湿。 人能不能只活在梦里? 真正的阿吉,现在是不是仍在那个小镇上,与自己做着同样一个梦? 离别已有五年,她恐怕已经嫁人了吧!毕竟,那时的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蟊贼,也没给她留下任何承诺,她不可能为我等待…… 视线越来越模糊。 耳边似乎传来希宁的呐喊,但杜山却什么也听不见,什么也看不见,只能紧紧抱住了怀中柔软的身躯,恨不能与她揉碎在一起,永远不分离。 忽然有一道闪电,从极远之处打来,奔雷声轰鸣阵阵,继而又有烈火,从四面八方涌现。 这火不是橘黄,而是血红色一片,“轰轰发发”烧来,杜山无比惊惧,体内的真气内力激荡,一声暴喝中迸射。 他终于从浑噩中惊醒。一直以来包围着他的那个蚕茧立时被震碎,片片飞舞,他在飞舞的茧片中长身立起来,心头好像被揭开了一层薄膜,变得清明起来,立时明白是什么回事,甚至有一种要哭的冲动。 场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,江晨站在希宁旁边,默默地与半空中地藏尊者相望。 杜山没有看他们。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身前躺着的一具娇小白骨上。 这是阿吉的尸骨。 看看这具白骨,杜山彷佛又看到了阿吉的容貌,前尘往事又涌现心头,梦中情话与昔年青涩记忆混合在一起,刺得他鼻尖酸痛,眼泪再度夺眶而出。 莫道情深缘浅,一别生死两难。 如果,如果那三个夜晚都只是短暂的梦境,他宁愿永远在那三夜中轮回,不再醒来。 他蹲下身去,一寸寸抚摸着白骨,忽然再也控制不住,伏在白骨上嚎啕大哭。 希宁听着哭声,一时也无比悲怆。 自从在沙丘下被杜山所救,她就一直对杜山怀有感激之情,可惜她却帮不上半点忙。在窒息的压抑中,她深深体会到自己的无奈。神通不及地藏,法力不及地藏,智慧不及地藏,对一切都无能为力,救不了自己最想救的人。 希宁看着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的江晨,心情说不出是悲是喜。但有一点她很清楚——至少在这一时刻,她十分希望江晨能把那云端的菩萨拉下来,按在地上狠狠教训! 江晨背负双手,立足于地,静静凝视着云端的地藏。 昔日幽冥森林的那一战,两人的修为就像此时的位置一样,有着云泥之别。 在地藏的神通咒法前,江晨几乎没有还手之力,连魂魄都差点被勾走。 如今,他已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欺近地藏的神念,但若正面与这样一位「大觉」佛陀交手,究竟会有几分胜算呢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