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卫吉的满腔不忿只能咽回肚里,提枪上前开路。 第二天的路途,仍然还算平静。 傍晚安营之后,云素看了看江晨的脸色,摇摇头:“气色越来越差了,如果用阴阳师的眼光来看,你现在差不多算是一具尸体了。” 江晨诧异地捏了捏眉心:“不会吧?我现在感觉很好啊,比任何时候都好!你的望气术到底准不准啊?” 云素也不太肯定,沉吟道:“的确,你现在已经是六阶「搬血」体魄,阳气逼人,神鬼难侵,跟你的面相十分矛盾……” “所以是你看错了吧?” “不一定。”云素想了想,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,“从你脸上的黑气浓度来看,其实也就是这一两个晚上的事情,就能揭晓答案。你要是想谨慎一点,最好别睡觉,免得在梦里一睡不醒。” “明天还要赶路,不睡觉怎么行?” “还有个办法。”云素的唇角翘得更高,“我可以贴身保护你,不过我的报酬是很贵的……” “又想打玉佩的主意?没门儿!” 云素悻悻地哼哼两声:“那你自己保重。如果明天看到你的尸体,我会帮你料理后事的。” “我谢谢你的吉言。” 子时。 露重,夜沉。 万籁俱静,虫鸟无声。 江晨在帐篷里熟睡。 “小晨……” 昏沉的黑暗中,好像有人在耳边轻声呼唤。 睡梦里的江晨,忽然身体打了个哆嗦,无端惊醒过来。 他只觉得心悸难耐,浑身莫名冒汗,仿佛做了一场噩梦,却又想不清梦里的情形,只是眼眶微微湿润。 邪祟入梦? 江晨睁开眼睛,抚摸着胸口,只觉心脏跳得好快,却全然不知缘故。 按理说以他六阶「搬血」境的体魄,又淬炼过颅骨,洗涤过脑髓,已是万邪不侵之躯。 除非是「阴神」境强者出手,否则寻常鬼物根本无法靠近他周身一丈之内。 然而此刻心悸难平,又是为何? 正当他惊疑之时,忽听呜呜的低响,帐篷的帘摆被吹动,刮入一阵冷气来,盘绕回旋,木条上布片乱飞。 那阵冷气逼得江晨毛发皆竖,定睛看时,只见一团稀薄的白色雾气在榻前凝聚,模模糊糊像个人形,口中发出空幽的声音,飘渺得如从天边传来:“小晨,快走,往西边走,小心浮屠教……” 说到一半,那人影仿佛被掐住了脖子,后半截话无法出声。 江晨揉了揉眼睛,仔细分辨片刻,疑惑地道:“你是……阿莫?” 阿莫乃是晨曦猎团的咒法大师,练气七阶「吞日」境,江晨离家时身上携带的《御风咒》,便是出自阿莫的手笔。 但这雾气阴冷涣散,似鬼似魅,不像是阿莫常用的纸人傀儡…… 那团人形雾气焦急地在原地盘旋了两圈,忽然发出一声呼啸,竟朝着江晨迎面扑过来。 江晨大叫一声,仰面后退两步,面色殷红如血,心跳如擂鼓,大汗涔涔而下。 许久之后,他才缓过神,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,嘴里喃喃道:“阿莫,你在搞什么鬼?” 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眉宇间也蒙上了一层阴霾。 “阿莫为何突然给我传信,莫非晨曦出事了?” 江晨想了想,又觉得这个念头荒谬可笑。 晨曦乃天下最顶尖的猎团,有大哥坐镇,能出什么事。 反倒是自己如今陷入麻烦之中,一步行差就可能万劫不复。 阿莫平日就喜欢玩弄恶作剧,莫非又用这种方式跟本少侠开玩笑? 江晨坐回榻上,打算继续睡觉。 不过这之后心里始终隐隐不安,心浮气躁,辗转难眠。 他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。 豪迈不羁的大哥江源,酒肉和尚董无垢,喜欢恶作剧的阿莫,外冷内热的白莲,惹祸精貔貅,三绝公子柳箫…… 恍惚中江晨好像又回到了晨曦,与朋友们打闹,一如旧时往日。 即便是穿越而来,但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与江晨融合,两人即为一人,晨曦就是他的家。 然而回归现实,发现自己只是孤身一人坐在黑暗中的时候,惆怅和孤寂便如潮水般涌来,在心头挥之不去。 夜深人静,本少侠想家了…… 风又起,夜色凝。 一缕轻轻的笛音从窗外飘入,钻入江晨的耳孔。 笛声幽幽澈澈,如一片轻叶,随风飘零。 寄托愁思缕缕,惹人黯然销魂。 吹笛者似乎要将自己一腔心血倾注,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哀愁与悲痛在这无人的深夜得到些许释放。 江晨凝神倾听片刻,不由起身披上外衣,走出帐篷,循着笛声往营地外走去。 他来到北边小树林后的土坡前,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背对自己,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,正低首吹奏着凄迷的曲调。 第(2/3)页